无理

【祺泽】梦中梦

如果爱太荒凉，我陪你梦一场。

00
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优雅的端起琉璃茶杯，轻轻抿了一口，不漏痕迹的笑了半声。

眼尖的我发现这个一直不苟言笑，总是一副扑克脸的男人，其实有一对很可爱的虎牙。

"我最近总是做一个梦"

他终于开口了，我轻轻呼出一口气。他的声音像墙边捕梦网的垂铃，从四面八方的风中而来，清明而薄履。

"我可以把这个梦给你，前提是你把他找回来"

01
我是一个捕梦师，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职业。每个夜里我都会畅游在不同人的不同梦里。然后趁他们不注意，偷走这些梦。一个梦能够卖不少钱呢。世间的人都不明白，他们只是在每晚睡前在窗户上贴上反捕梦网，以避免我偷走他们的美梦。

头一次遇见主动要把梦给我的，我怀着好奇的心绪答应了。
我选择在子时走进他的梦，在此之前我确保了这个男人已经进入了熟睡。

我来到了一个城市，这里高楼林立。台阶层次不穷。四周被青翠的高山环绕。好巧不巧梦里是夏季。街上的行人们穿着薄凉。我站在一个高建筑门前，显得有些茫然。

"哎李天泽"

身后传来了一个通透而绵长的声音，像沙漠里带着水源的驼队。我就在那一瞬间认定了这个声音是那个男人。
梦里的男人还是少年的样子，头发偏短，双鬓角被露出显得十分英气。身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。刘海软踏踏躺在额头前，又给他覆了一层温柔的光晕。

男孩笑声传来，嘴里的虎牙俏皮的露在空气里。
"陶桃姐，赏个脸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"

被叫天泽的男孩子是同样的精致，有着一双玛瑙般的眼睛，扑闪扑闪的像宇宙间闪烁的星星。

李天泽此时一脸的嗔怪。双颊飘来两朵红晕。
"马嘉祺我警告你，你再叫这个我就揍你"

马嘉祺和旁边几个男孩子笑的前仰后合，几个人围上来搂住有些害羞的李天泽。说说笑笑的走进了我面前的大楼。

看来是一群好哥们儿。我这样想着。

眼前画面一转，转的我头发晕。心里怪这个叫马嘉祺的男人思想太跳跃。

我来到了一间舞蹈教室，窗外已是繁星点点。教室里开着一盏明亮的灯，把屋里照的通明。

屋子里只有两个人

李天泽站在一把椅子上举着手机对着镜子，而马嘉祺站在教室中央，随着动感的音乐舞动着身体。两个人脸上都是不知觉的笑容。

一曲终了，李天泽从椅子上蹦下来把手机往马嘉祺眼前一放，自己身体也不知觉凑过去。两颗小脑袋对在一起像两只可爱的兔子。

"说吧，我这么辛苦，你怎么报答我？"

李天泽揪着自己的衣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。又在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马嘉祺，示意他擦擦汗。

"走啊，咱吃宵夜去！"

"都这么晚了"

我抬头看了眼教室墙壁上的挂钟，指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一点。

"怕啥，哥有车，带你飞"马嘉祺笑着冲对方挑了挑眉。

马嘉祺的确有车——一辆有些破旧的小电瓶。也许是从哪个工作人员那里借来的。他一步跨坐上去，拍了拍身后的座子。"来，天泽，上来"

李天泽站在旁边好似踌躇了一下，随即扶着对方的腰坐了上去。他好似很少坐电瓶车，又或是怕马嘉祺把他摔下去，紧张的捏住了马嘉祺的的衣角。

电瓶车飞驰起来，在深夜没有多少人的街道上。夏天有些闷热的风抚在脸上，像一双手在轻轻抚摸自己。两个孩子的头发被吹起来，露出光滑的额头。

李天泽显然是吹开心了，也不害怕了。双手打开，像是在拥抱风。

"哎！李天泽，你老实点。"马嘉祺一边努力的掌着把，一面笑着对李天泽。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。

"马嘉祺，你说重庆怎么能这么好看？比北京还好看。"
两个人沿着嘉陵江骑着，江面波光粼粼倒影着江边的灯火璀璨。美的如同世外桃源。

"重庆真是个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方"

李天泽的声音有些磁性，听起来会让人昏昏沉醉。他凑到马嘉祺耳边，在风声呼啸中将这句话传入马嘉祺的耳朵。

随着梦中的人物一起飞驰起来的我，此时脑子里有些混沌。在迷迷糊糊中，我好像看见马嘉祺的耳朵滴血一般的红。是红了吧，我揉揉眼。

02

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同属于一个少年偶像养成机构。每天都会去公司训练各项技能，吃住都在一起。像是什么情同手足的哥们。

我不只一次疑惑在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梦里，为何会出现一个这样的男生。

直到第二个场景转换。我才恍然大悟是为什么。

那是一个舞台的后台，身边是嘈杂的形形色色忙碌的人们。有背着化妆包不断给艺人补妆的士大夫。有拿着对讲机忙碌安排工作的编导。有跑前跑后抱着一大堆舞台服装的服装师。有扛着摄像机将这一切记录下来的摄影师。我在大家忙碌间的琐碎话里明白了这是出道的舞台。

少年初养成，苦练多年。终于苦尽甘来，站上属于自己的舞台。我在大大的幕布旁边往舞台上看去。

台上有十个孩子，五五开站成两排交错的笔直的站在舞台中央。一束光从头顶打来，四周是黑漆一片。表演接近尾声，有一个孩子正拿着话筒带些哽咽的说着什么。台下的粉丝也已经传来呜咽。

这本是一个感动的场面。但我的注意却全然落在了第二排的两个孩子身上。

是马嘉祺和李天泽。

在黑暗中，有些颤抖的马嘉祺握住了李天泽的手。随即十指相扣。用力的贴合着。我甚至可以看到他们有些发白的指关节。就在那一瞬间，两个人纷纷偏过头看向对方。一个微笑在双方脸上荡开，在这个安静的，重要的舞台上。有两个赤诚的少年，以同样赤诚的心拥抱着对方。没有人会知道，这是秘密的恋爱。它在于两个人之间，又超越两个人存在。

山也好水也好，跳舞也好唱歌也好。跟身边的人一起，去哪里都好。多单纯而无畏的想法，在十几岁的孩子身上。与成年人的权衡利弊不同的义无反顾。人一生会遇见几次这样的爱情？

我站在幕布后，仿佛要被自己咚咚的心跳震得耳痛。我想我犯了戒，因为我在别人的故事里心动了。

03

我走出这个梦。马嘉祺已经醒了，看起来睡得并不好，为了缓解自己的憔悴，他点了一支烟。

刚刚在梦中回来的我脑子里还是混乱的，我用手机打上了马嘉祺。

马嘉祺，河南郑州人。中国华语歌手。曾获多项华语金曲奖。发过十张专辑，2018年被选为中国最受欢迎男歌手。

我揉了揉头，又打上了李天泽。

李天泽，北京人。中国第一个获得金象奖的年轻演员。凭借着陶桃一角顺利斩获影帝称号。是中国影坛不可忽视的冉冉新星。

"梦里的是真的？"

我为他倒了杯蒲公英。又将那满了的烟灰缸倒掉。

"是真的，你应该看明白了吧？他是我的爱人。"

要知道一个梦和现实契合度越高，价钱就能卖的越高。

"你舍得卖给我？这么美好的梦。"

"我可以卖给你，前提是你帮找到他。如果他能回来，还要这种虚无缥缈的梦干什么呢？"

马嘉祺笑了笑，浅浅的。浅到我看不到他那对虎牙。他轻轻把西服手腕处的扣子扣上。又整了整领带。在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我的桌子上。

"梦再怎么真实终究还是空中阁楼，我要的是能够真切的抓住他。"

马嘉祺走了，他给了我三天的时间。刚刚憔悴的他已经消失不见。取而代之的又是严谨的，十分有分寸的他。笔直而宽阔的背影，实在和梦中那个爱笑爱玩又带着温柔的马嘉祺无法对在一起。

04

我是在另一个国家的一个剧组找到了李天泽，在马嘉祺给我的期限的最后一天。

找他真的很不容易，曾经发誓不在白天使用能力的我，又一次破了戒。

李天泽和梦里一样，只不过二十来岁的他长高了非常多。身体修长，眼睛还是那样闪烁，像是藏着一个银河系。他看到我显然非常惊讶。我来不及解释，只好先让他入梦再打包带走。

我没能忍住，是的。我走进了他的梦。我保证这次不是要偷走他的梦，我只是想在李天泽的角度看一看马嘉祺。

我来到一个公寓。站在卧室和客厅的隔间。客厅的桌子上放着几张照片。其中有李天泽拿着奖杯的，有李天泽站在巴黎埃菲尔铁塔前的，还有…还有和马嘉祺拥吻的。李天泽比我想象中的要野性。

如果马嘉祺的梦里都是两个人少年的青涩模样，那么李天泽的梦里则是两个人青年热恋时期。

我蹑手蹑脚走进卧室。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闭上眼睛。

偌大的床上，两个男生依偎的躺在一起，李天泽缩在马嘉祺怀里，一手搂着他的腰。两个人身上随意搭着毛毯。窗外的阳光洒进来，照的整个屋子通明。

李天泽率先醒来，他揉了揉眼睛。抬头看着马嘉祺。那是一种我未曾见过的眼神，带着温柔的爱意，和某种无法说明的情愫。马嘉祺就在这样的眼神里醒来。睡眼惺忪的冲着怀里的人笑。像一只温顺而粘人的哈士奇。

李天泽向前吻了吻马嘉祺下巴那颗痣，"起来啦"刚睡醒的李天泽声音里带着一丝喑哑，低沉的如同在地底下传来。
马嘉祺没说话，而是缓慢的吻上对方的眼睛。

"想抱着你赖床。"

李天泽率先爬起来。在镜子前洗漱。马嘉祺在背后拥住他，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。

"马嘉祺，都怪你昨晚太猛，我这今天还怎么见人"李天泽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撒娇的尾音。在镜子里看去，李天泽的脖颈间都是红色的印记。而后者好似很骄傲的哧哧的笑，又低头吻了吻肩膀。

"多好啊，我吻得多有艺术感。"

我忍不住笑出声。马嘉祺这种臭屁的性格，跟他西服正经的样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。厕所里传来两个人嬉笑打闹又喘息的声音。就在我站在屋里不知所措的时候，画面突然调转。

还是这个公寓，不同的是所有的家具都已经铺上了白色的薄布。客厅桌上那些合照已经没有了。李天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，一根一根的抽着烟。有一搭没一搭的刷着手机。我走向前，发现他手边有几张照片和一封信。

我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缠绵的两个人是谁。

震惊！娱乐圈当红小生出柜在家中翻云覆雨。

那封信的开头这样写到。显然这只是一个模拟的通稿，并没有真正放出来。但单单这几个字就足够令我胆战心惊。

凭着在梦里别人看不到我的能力，我坐在李天泽身边。看着他的手机。

手机里是马嘉祺发给他的微信。

"天泽！我的歌入选金曲了！这次说不准是第一，说吧，你要怎么奖励我？"

"以身相许怎么样？"

"反正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以身相许了(坏笑)"

…

李天泽没有回复。只是盯着屏幕偶尔笑一笑，然后缓慢的吐出口中的烟。任凭他自由的在空中盘旋直到消失不见。

我已经明白。

李天泽为什么突然消失。为什么和突然马嘉祺分手。为什么突然离开。

大概是因为太爱。

05

李天泽很生气。

我能够理解。可是他真的不能走，我把我的屋子封上了结界。普通的人类是不可能穿透它的。我看着李天泽在我面前郁闷的闭着眼，却只能尴尬的笑一笑。

"是他让你来找我的？"

李天泽缓缓吐出一口气。

"嗯。"

"你也看到我的梦了？"

"嗯。"

"所以你为什么不放我走？你在害他你知道吗？"

李天泽突然抬高音量，怒目圆睁的看着我。

"没有你，才是害了他。"

作为一个旁观者，可是太明白了。沉浸在爱情里的人大概都是奉献主义者，永远都觉得自己给对方的就是最好的，却从来不管对方到底需不需要这种对待。他们只会一味的盲目的奉献，盲目的付出。把一切都归于爱的初衷，却不知自己的伴侣真正需要的是什么。

"李…天泽？我应该可以这样叫你。马嘉祺离开你后过得一点也不好。"我叹了口气"我看过许多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，他们都没有你们勇敢。既然选择了，为什么不继续勇敢下去呢？"

"马嘉祺希望拥有功名，希望拥有成功的歌曲，希望拥有能够呼风唤雨的地位，但更希望这一切的前提是有你。"
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被打开了。马嘉祺站在门口，逆着光。我们看不清他的表情。一时间，屋子里鸦雀无声。

我识相的悄悄从侧面离开，退出屋子前。我听到马嘉祺有些颤抖的声音。

他说

"天泽。"

06

马嘉祺死活要把他那个梦送给我，声称他不可以出尔反尔。如此现实向的梦，我还有点不舍的卖掉呢。

不过我没有那么感性啦，或许我更喜欢这个梦卖掉后的那些金钱哈哈。

新浪微博里"影帝与歌王的恋爱"已经挂了三天了。热度一直不减。出乎意料的，大众对于这件事居然能够勉强接受。

马嘉祺在前几天给我寄来一张明信片和一张照片。照片里的两个人坐在一个高大而静谧的教堂里，马嘉祺靠在李天泽肩头，虎牙的封印又重新解开。

他告诉我，他带天泽去了乌托邦。那是他一直想带他去的地方。

我想。

马嘉祺那样怀揣着浪漫因子的人，一定会带着李天泽去一个风花雪月的城市。那里也许会有精致的欧式建筑，也许有成片的紫罗兰，也许有着一条清澈的涓涓细流。
他们或许会坐在一只小舟上，两个人拿着桨自己划着赏周围的景色。划累了，可以依偎在一起歇一会儿。

他们会在黑暗的夜里坐在山头，裹着厚厚的棉服。等待着极光。在即将昏昏欲睡的时候被眼前的亮色惊醒，然后手忙脚乱的拍着照。在极光摧残的山头，握紧对方的手。

他们会在庄重而静谧的欧风教堂里听一次礼拜。一直坐到没有一个人存在，偌大的教堂里只有他们两个。傍晚的钟声已然敲响。天边的夕阳像被打翻了的红色颜料。太阳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悄然落下。马嘉祺会在这种时候吻上李天泽，把他按在自己的怀里，轻轻舔舐对方的唇瓣。直到近乎窒息，直到夕阳落下。像是两个人已经走过了朝暮。

我能想象的所有爱情的美好都来源于他们。

07

卖了马嘉祺的梦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工作。

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沉浸在他人的故事里。小A来找我的时候，我正在收拾行李。

"哎！你干嘛去啊这么急，不赚钱了？"小A一边啃着我的苹果，一边把玩着我床头的捕梦网。

"我要去旅游了！"

"去哪里？"

"乌托邦，一个非常美丽的城市。还可以看到极光。"

我把我的冲锋衣放进背包，猛然想起还不知道马嘉祺和李天泽两个是怎样去的呢，我坐下决定问一问他们。

而小A却是一脸的严肃。他的苹果也不啃了。随意的把它扔到一边。她打开手机打了些什么然后凑到我眼前。

"乌托邦（Utopia）本意为“没有的地方”或者“好地方”。延伸为还有理想，不可能完成的好事情，其中文翻译也可以理解为“乌”是没有，“托”是寄托，“邦”是国家，“乌托邦”三个字合起来的意思即为“空想的国家”。"

我的世界就在这一刻变得亮白。变得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
08

我做了一个梦。是的。作为捕梦师的我，也做了一个梦。

在梦里我走进了他人的梦，看了一场他人的爱情。

很久我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，无论是我的梦，还是梦中梦，都是那样的真实。我一遍遍洗着脸，一遍遍搜索乌托邦。一遍遍看着那段解释。

我无法工作。也无心工作。

醒来的第二天我就在网络上搜索了马嘉祺和李天泽。

与梦里正相反，马嘉祺是那个当红的年轻影帝，而李天泽是一名知名的歌手。

两个人在不同的领域，做着平行线般的工作。没有相爱，没有浪漫。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。

有时我不知道是我做的这个梦还是他们做的这个梦。那些春夏秋冬，每一个依赖的瞬间。每一个亲密的时刻。一时间灰飞烟灭。

我也只好接受。

想来天地间有许多景象需要闭上眼才能看到。譬如梦。

尾

我终于开始工作，换上我的夜行衣。把手机扔在沙发上。拿着我的捕梦网夺门而出。

手机就在我出门的那一瞬间亮了。是新浪给我的新闻推送。

————当红年轻影帝马嘉祺宣称要与当代歌坛新星李天泽合作电影主题曲。两大领域的顶端人物合作会产生什么样的火花呢………

能成为密友大概都带着爱

优秀的人总会相见。这不是梦，是缘分？或者是命运。